池罔似乎心情确实很好,他解释道:也没有那么淡你不懂,但他确实是我家的孩子。
房流狼吞虎咽地吃着那碗面,确实饿的很了,可是他吃了一会,却慢慢的停了下来。
他看着碗中剩下的几根面条,轻声说:其实今天是我生辰。
哦,怎么没去找你的小染姐帮你过?
房流摇了摇头,不行,我自己惹上身的麻烦,不能把她也拖进来,小染姐又不会武功,太危险了。
池罔气定神闲道:她不会武功,我会武功,你就把麻烦拖到我这里,让我帮你解决?
沉默了一会,房流才开口:小大夫,之前与天山教交手时,我便知道你武功只在我之上,不可能在我之下。而百晓生排出来的武林高手榜,在我名字上面的,只有一位不知道名字的人其实就是你吧?
池罔给自己点的面也送上来了,他优雅的吃起了面,并没有回答房流这个问题。
但他却也没有立刻转身离开,这多少给房流了一点自信。
房流端详着池罔的表情,慢慢的说:我所在的门派中出了一点事情,现在有一些人正在追杀我。之前与天山教的损耗太大,我现在剩下的人,已经打不过他们了。这几天,他们更是请动了之前一直请不来的风云山庄庄主,这位天下第一高手,现在也在追踪我的下落。
我本来是在江北调度瘟疫用资的,这件差事刚刚告一段落,我正准备改善整顿兰善堂的时候,他们就向我发难了对了,你不就是兰善堂的大夫吗?那你这段时间如果去过兰善堂,就会知道现在兰善堂变成了什么样,如果再这样下去,过不了多久,兰善堂近八百年的清誉美名就要毁在一夕之间了。
池罔知道以房流的能耐,此时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与无正门,多少是有些关系的。
无正门内如今各方势力撕破脸皮,内乱争斗不休,房流被追杀得一个人逃到江北,他现在的能打出手的牌不多了。
房流在寻找那一位至今仍然不知下落的门主,如果门主是真是存在的,那么以池罔重新出现的时机来看,都和门主的行动轨迹,有着许多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更何况池罔还有一身不俗的医术,和摸不出深浅的武功。
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,房流已经怀疑他了。就算池罔不是门主,那他也是最有可能与门主有直接接触的人。
池罔事不关己道:我就是个大夫,以后还想做个单单纯纯的大夫,你们江湖门派的事情,不需要和我说。
房流湿润明亮的黑色眸子可怜巴巴地注视着池罔,那模样真的有一点招人疼了。
几月未见房流,他瘦了不少,原来带了一点婴儿肥的脸,此时都瘦出了轮廓,足可见最近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。
此时房流被追杀,从无正门的权力中心被排挤了出来。失去了房流的正向干预,完全换成朱长老掌事后,也难怪兰善堂会越做越差。
池罔怜爱地看着面前的小可怜朝廷朝廷进不去,江湖江湖被追杀。一个皇储混到现在这个程度,也是够惨的。
于是池罔又叫小二加了几个菜,把这倒霉孩子喂饱了,两人才从饭馆中出来。
两人走在街上,房流找起了话题,我来的路上,其实见了一个正在往南边去的人,这人最近还有点名声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,南边以禅光寺为首的佛门掌门,固虚法师特别器重的那个年轻和尚。
池罔心中微微一动。
房流继续说了下去,这和尚看上去很年轻,但是很有气度。我看着他,毫不怀疑他以后会成为一代名僧。不过他看起来也混得挺惨的,一身伤,和我一样到处逃命。
池罔淡漠道:让他多管闲事。不过这人死倒是死不了,多吃点苦头也是活该。
房流立刻抬头看他,你认识这个和尚?
池罔嗤笑一声,我认得和尚做什么
房流若有所思道:之前就有感觉,你好像很不喜欢关于和尚的话题。
池罔面无表情道:你想多了。
不知为何,房流就是突然能肯定了,在这件事上他绝对没想多。
他们继续走着,却见燕娘的身影出现在了长街的尽头。她远远见到池罔,眼中一亮,立刻走了过来,池大夫,我终于找到你了。
房流立刻看他,语调怪异道:庄大夫,你怎么又姓池了?
池罔丝毫没有因为伪装被拆穿的窘迫,淡定的反问:难道你不是早就查出来了?别装了。
房流被池罔怼的无话可说,池罔转向燕娘,神色坦然,发生什么事了?
池大夫,店门口来了个男人,看起来不太好惹,阿淼叫我来找你。
房流文质彬彬道:姑娘别怕,我与小池哥哥一起过去看看。
听到房流擅自改口叫哥,池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。
砂石在池罔脑海中发出一声爆笑:哈哈哈,他叫你哥!想不想把族谱扔到他脸上,让他叫你祖宗啊?
虽然是该叫祖宗,但这话池罔也没法说,他怀着复杂的心情,默认了哥哥这个称呼,带着房流一齐和燕娘赶往今城的兰善堂。
一到兰善堂门口,就看门口有一个抱着斧子站着的高个子男人。
风云铮打了个招呼,池公子,又见面了。
房流酸溜溜道: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你姓池不姓庄?就糊弄我一个干什么?小池哥哥,你对我真是太偏心了。
池罔没理他,点了点头道:风庄主,找我有事?
风庄主三个字一出,房流轻松的神色就不见了,他的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,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模样。
不,我找他。风云铮伸手指向房流。
房流眼中满是冰冷,朱长老好大手笔,年前就开始与风云山庄接触了吧?居然终于说动了庄主亲自出马,不知道这要花多少钱,才请得动你这尊大佛?
池罔走近几步,皱眉问道:你要杀了他?
风云铮干脆的否认,杀他干吗?不。我只是受人所托,办一件事罢了。
风云铮扛着自己的斧子,走到房流身前。
房流双手手腕一抖,双剑出鞘,左右各挽了一个剑花,剑招潇洒炫目。
风云铮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,要不他的家族也不会为了祖先的承诺,在天山脚下一守就是几代,终于等来了池罔完成承诺,才离开世代栖居的天山。
但为了以防万一,池罔还是站在不远处,随时观察着局势。若是风云铮真有加害房流的意思,池罔会立刻出手干预。
风云铮挥着斧子,与房流的双剑战在一处。战局一开始,房流就落于下风,节节败退。
风云铮的风格大开大合,粗中有细。招数威力刚猛,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,狠狠地压制了武功路子以巧和快为主的房流。
正面交战,巧劲本就拼不过力量,而房流引以为傲的速度,实战中并不比风云铮这把笨重的斧头快。他又比房流多练了许多年的武功,房流自然不是对手。
砂石插嘴道:池罔你看,这个风云铮在武学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啊,这是他的家传绝学,一直也不过就是二三流的功夫,但如今经过他自己改造后,已成为第一流武学。行云流水般不见滞涩,力道刚猛无匹,速度一上来,几乎就没有任何破绽了。
正在砂石点评的时候,这边的比斗已经揭晓了最后的结局。
风云铮一斧头挑飞了房流手中双剑,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