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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——Ayzo(19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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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面前的坟冢,神色平和而专注,仿佛在思索什么要紧事。

固虚没有出声打扰他。

那和尚隔了许久,才缓缓说:我在想,我是谁,从何处来。

固虚慢慢说道:何来自寻烦恼?当知:心地无非自性戒,心地无痴自性慧,心地无乱自性定。

和尚接了下去:不增不减自金刚,身去身来本三昧。

然后他笑了起来,从坟前站起身,双手合十道: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。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诸法空相,五蕴幻化,何须纠结此身来处?谢法师开导。

固虚慢慢说道:小师父大善。不过我第一眼看到你,就想起不久前,曾经在江南岸见到的一位小施主。

他是个大夫,医术高妙,如今江北医治瘟疫的法子,便是他想出来的。我第一眼见他时,曾见他周身福德光芒,我如今看你,竟发现我看得见你,却又看不懂你,此象实在罕见。

和尚缓缓摇头:看得到、看不到,都为色空一如是;看得破、看不破,不过因缘世间集。

固虚打量着子安,似是有些欢喜:请问小师父上下?

这个问题,似乎让他有些迷茫,看着面前的无字碑,隔了片刻才回答:我号子安。

佛门法号首字,来自于一首七十字诗,用于区分出家人辈份。

固虚法师今年七十余岁,辈分在佛门中算很高的,他看着眼前人如此年轻,却没想到张口就是子字辈的。

他心中默算,这子字与他固字,中间隔了三十辈,当真不知他师父,是如何为他命名的。

不过转念一想,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,何须执念于一个名字?

固虚与他短短几句交谈,便知子安修为深浅,心中实在惜才,忍不住问:你在何处挂单?

抱歉,我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。但是我觉得,我似乎子安脸上的困惑一闪而过,他平静地望向畔山山顶的佛寺废墟,我似乎是这里的人。

固虚双手合十,眼神中的喜悦一闪而过:前日菩萨入我梦中,曾告知我去一趟数百年前的畔山古寺旧址,我原不明其意,如今见了你,终于明了一二。

顿了顿,固虚露出一个笑容,子安,你可愿与我同行,证归去来处,结因果业相?

子安重新望向了墓碑处,轻声问:去何处?

元港城,如今江北瘟疫肆虐,此去一行,大有可做之事。

子安沉默片刻:好。

而另一处,雁城兰善堂里正在坐诊的池罔听到问题,抬头重复道:元港城?

房流脸上有些疲惫之色,但是他熟练地扬起笑容,将自己的状态很好地掩藏起来,对,小大夫,你看小染姐还需要养多久,才能动身离开雁城呢?这里近北,到底还有风险,我想尽早送她到元港城,从元港城渡船回南边,才能彻底保证她的安全。

池罔的手仍然稳稳的地放在病人手腕上,他正在替一位身染瘟疫的老者把脉。

他说:稍等。

池罔放下了手,对那老人的家人说:不能用那张通用的瘟疫药方,老人家吃了,是否左侧心下有灼热痛感?我稍微略改几味药,老人家身体弱,脾脏也有问题,不能直接吃那个方子,还是需要温和的慢慢调养。

病人和家属自然以大夫之命是从,池罔提笔开出药方,交给了药童去抓药。

处理了手中的病患,池罔才重新和房流说话:以她现在恢复的速度,七八天吧。

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元港城吗?

池罔无可无不可道:可以。

他在心中计算,七八天后估计雁城兰善堂里,就没有那么多需要他来医治的病人了吧,那换个地方正好,可以救更多的人。

步家少主已脱离危险,现在需要在宅子里静养,情况已经稳定。池罔不需要时刻留在步府,就到了雁城的兰善堂里进行坐诊。

兰善堂如今病患太多,现有的医者根本忙不过来,池罔表明了自己是兰善堂的大夫身份,并用了几个疑难杂症证明了自己的水准,立刻就遭到了热烈欢迎。

今天白天池罔便一直在兰善堂中度过,直到下午,房流来到了兰善堂,看到他在里面的那一刻,还有点惊讶。

房流是个有眼力见的孩子,他见兰善堂忙成一团,人手告急,就立刻自告奋勇去给池罔打下手。

房流不通药理,就去跟着药童学艺,他在旁边看了片刻,问了几个问题,就迅速地学明白了这些刚收上来的药材,该如何处理。

他抱起地上的一桶没处理的药材,坐到了池罔旁边,找了张空桌子铺上布将药材撒了上去,便安静地分拣药材,这活一做,他就很有耐性地做了一下午,此时见今天的病人差不多都看完了,才和池罔说起话来。

房流微笑着说:之前竟不知道你是兰善堂的大夫这几日如此奔波忙碌,怎么不多歇一歇,就立刻又给自己找了活干?

房流这话,问得宛如老友般亲切,而他们彼此都知道,房流对池罔的身份一直有疑惑,只因他是步染的救命恩人,便不好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还穷追不舍,那样做便太不知趣。

有如此武功的人,却是一个大夫,医术又如此莫测,年纪又轻,还不知他效忠的势力和立场。

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池罔的身上都充满了谜团。

房流本来是因为收到掌门之令,想先来燕城的兰善堂看看,各方面都了解一下,却不想一进来就另有收获,碰到了池罔。

池罔随意回答:我是大夫,这便是我该做的事。毕竟除了步姑娘,这城里还有很多其他的病人流流,注意你手中的金樱子,这是从南边特意运过来的。

取原药的贴着柄跟剪,一会一起放箩筐里洗刺。另外那一桶金樱子取肉,剪柄后切开,把里面的种籽和绒毛都挖干净,放另一箩筐里,一会交给小童去洗干净。

房流出声应了,低头专心拣药。

池罔看了一眼房流,突然问他:怎么来了兰善堂?

房流回答:本是路过,却看到你在里面左右无事,那就进来帮帮忙呗。

外面天色黑了,此时兰善堂里没人了,大家忙了一天,一些白天坐诊的大夫都回去休息了,剩下值夜的去用饭,只留下他两人在堂里坐着。

池罔看着房流处理药材的认真模样,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一个朋友。

他姓计,百年前池罔就来过雁城兰善堂坐诊,老计也这样坐在自己的身边,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,帮自己分拣过药材。

那个百年前的冬天,雁城梅花还没开,计夫子还只是村中的一个教书的夫子,告了假,就从村里特地跑出来看他。

计夫子略通医术,可以负担起助手的工作,当时池罔就在这家兰善堂里做义诊,因为受到上一个系统的制约,他只能救治濒死之人,所以他总要等待很久,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。

他还记得曾有这样的一天,他们在傍晚接了一位得急病的病人,一直忙到了前半夜,才算把人救回来。

忙完后,池罔就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歇息,计夫子在他对面,将他们新收来的草药去壳、切片。

他很喜欢和计夫子说话,计夫子是个懂分寸的聪明人,池罔朋友不多,老计却是其中一个。当年池罔见他第一面,就知道他不会一直当一个教书的夫子,日后必有作为。

但他也不是迟钝的人,与计夫子相处时,他并不难发现,至少计夫子不是完全把他当做朋友看待的。

那个时候,计夫子是打着学习医术的名头接近他的,晚上他们坐在这里拣药,池罔考问他:若是病人中风,左手不能动,如解?

计夫子想了想,回答:脉微而数,风邪中人,六脉多沉伏当开一副八珍汤?

你这是偷懒的回答了,这风邪入了身体哪一处,你可没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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