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子殊想了想:说了一半,猜了一半。
他本来想找刘夏好好坦白的。
可从剧组回来到现在,笼统算算,也才过了几天。
期间和涂远他们见了面、在暮色唱了歌、野河、热搜、LED屏、论坛,一刻也没有闲着。
他不想太敷衍,无论是对这件事,还是对刘夏,所以想着等过完年,再好好说。
谁知道他低估了那人的敏锐程度。
陆瑾沉见人有点紧张,笑了:我应该还算拿得出手。
何子殊偏头看他,神情复杂。
要是他从没跟刘夏提起过这个话题也就罢了,依那人的性子,最多几天就能缓过劲来。
可偏偏,在这之前,他有一个薛定谔的小女友。
平地起高楼不难,难的是先拆了高楼,再起高楼。
新起的这幢还是陆瑾沉,直往云上窜的那种。
小女友和陆瑾沉忽的划了等号
何子殊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句他妈的,陆瑾沉。
他现在能确定,那句他妈的,是语气助词,也的确在骂人。
刘夏很少喊何子殊的全名,但起码气急的时候,还喊过那么一两句。
但喊陆瑾沉的全名,才是真正的破天荒。
陆瑾沉莞尔:他说什么了。
何子殊还在怔神,脱口而出:让你等着。
陆瑾沉的轻笑声把他的思绪转了回来,何子殊才惊觉方才说了什么,忙道:不是,让我等着。
陆瑾沉被何子殊如临大敌的模样弄得又好笑,又心软,把车窗合上,待车内回温,哄道:先睡一下,还有一段路,到了叫你。
半个小时后,两人回到别墅,前脚刚踏上台阶,后脚大门便应声而开。
光柱落下的瞬间,门被风吹得晃了一下。
底边的薄膜擦着瓷砖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刘夏、谢沐然、纪梵站在光柱间。
何子殊和陆瑾沉站在阴影里。
两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,打了照面。
最要命的是,陆大队长迈进院子的瞬间,便打着手冷的借口,牵了他家小圆子的手。
他家小圆子刚醒,意识还黏糊,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刘夏额角青筋暴起,闭着眼睛,忙吸了几口新鲜氧气,咬牙道:不牵着还不会走路了是吧?
何子殊瞬间清醒,松了手。
刘夏瞟了一眼陆瑾沉,陆瑾沉轻笑:这么晚,辛苦了。
刘夏对上陆瑾沉,下意识还有些犯怵,可一想到何子殊就这么被骗走了,就觉得哪哪儿都不顺眼。
于是以眼谴责,强烈谴责。
刘夏瞪到眼睛都开始发酸,才扭头看着何子殊,僵硬道:上楼。
何子殊乖巧点头。
陆瑾沉没拦,只对着何子殊笑了笑。
等两人上了楼,纪梵才开口:哥,你说什么了?
陆瑾沉摇头:没。
纪梵有点担心:可是夏哥看着很生气。
谢沐然光脚站在沙发上,伸着脖子往二楼看,附和道:对,这么晚突然过来,我还以为出事了,进门第一句话就问子殊呢,我说出门了,又问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,我说应该,然后就坐沙发上黑着脸。
我问他,发生了什么,哥你猜夏哥说什么?谢沐然盘腿坐下,伸手捂在嘴边,小声哔哔:说家里着火了。
这家里着火,自然不是字面意思。
陆瑾沉失笑:还说什么了。
谢沐然:嘴上没说,但我觉得心里应该写了篇论文。
纪梵仍旧皱着眉,有点不放心。
火气是冲我来的,对他发不了脾气。陆瑾沉随手把外套搭在沙发背上,对着谢沐然开口:把客房收拾一下,顺便煮点清茶端过去。
谢沐然:?
陆瑾沉轻笑:降火。
谢沐然:
与此同时,二楼。
何子殊一进门,就从抽屉里取了个小礼盒出来。
几寸大小,孔雀蓝,开合处用镂空的吸石并着,看着格外用心。
何子殊垂着眸,递过去:给叔叔和阿姨的。
刘夏打开一看,两个黄色的小荷包,被单独放在半透明的小夹子里。
一个写着平安喜乐,一个写着福如东海。
刘夏攒了一个晚上的气,消了大半。
何子殊又道:也是云蓬山求的,跟你那个一样,本来想着拜年的时候送过去
拜年两个字一出口,刘夏握着小礼盒的手一僵,划了道刺啦的碎响。
何子殊声音低了下去。
刘夏:什么时候的事?
何子殊抬眸:就几天前。
刘夏眼睛一眯。
几天前?
骗鬼呢!
何子殊看懂了刘夏的眼神,浅吸了一口气:从剧组回来的第二天,真的,没骗你。
刘夏太了解何子殊的性子了,能这么自然的任陆瑾沉牵着,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。
何子殊口中的几天前,只是水到渠成,捅破了关系纸而已。
刘夏听了想打人。
何子殊觉得有点好笑。
隔着屏幕,刘夏每发来一句消息,他的心就悬空一下,可当人一下子站在自己面前,他反倒不紧张了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小霸王还是小霸王。
想着刘夏以前的模样,何子殊忽地笑了一下。
还笑?!刘夏瞪了瞪眼睛:何子殊,你竟然还在这里笑?你没有心!
这下何子殊笑得眼尾都弯了,在刘夏的目光中坐下,反手撑着床沿,抬眸看他:你想问什么我都说,你别生气。
刘夏最吃不住何子殊这一套怀柔政策。
以前还读书的时候就这样,每每想要发个火,这人就用这个法子。
不跟你恼,不跟你吵,就静静看着你。
以前是,现在也是,而他一点长进都没有。
刘夏气道:别看我,背过去。
何子殊乖乖背过身去,盯着墙。
刘夏:你上次说的那个人,就是陆瑾沉?
何子殊点头。
刘夏:从头到尾只有陆瑾沉?
何子殊又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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