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,就看到那人坐在搬来的椅子上,手撑着椅背,下巴抵着手,正看着自己。
跟个小孩子似的。
谢沐然笑吟吟:饿了。
很快就好了。何子殊做最后的收盘,随口问:不回家吗?五天假期,也不算短,来回一趟应该够的。
谢沐然摇头:想跟你们玩。
何子殊笑了: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吗。
这两个月,除了在别市录制,或者节目组有特殊安排,几个人都会回别墅。
以前不是啊。视线没地落,谢沐然就看着正前方的水壶。
水正沸,壶嘴不住往外翻着白气。
谢沐然百无聊赖,数着沸水咕噜的声音,轻声道:好久没有一起跨年了。
刚出道的那几年,过这种节日,一个晚上要赶两三场演出,接下来通告也排得满,谢沐然语气有些低。
后来成立了个人工作室,可以自己选通告了,但大家也都挺忙的。
白气飘着,撞在玻璃窗上,凝成浑圆的水珠,又贴着玻璃,滑了下来。
谢沐然看着看着,恍神间,突然听到一句以后都可以一起过,如果你想的话。
他抬眸,看着何子殊。
片刻后,笑了,点了点头。
那现在可以告诉我,刚刚在楼上
洗菜吧。
几人吃完饭,又一起在客厅里看了部电影。
因着明天要起个大早去爬山,因此特地挑了部催眠的。
谢沐然先扛不住,上了楼。
何子殊怕等会儿纪梵走了,又只有他和陆瑾沉两个。
嗯
思来想去,也跑了。
在何子殊房门关上的瞬间。
纪梵没什么灵魂地开了口:哥。
陆瑾沉撩了下眼皮:说。
纪梵起身:早点睡。
他对这种片子一点兴趣也没有。
在这里坐着,主要就是怕陆队不做人。
陆瑾沉:
何子殊回了房间,刚躺在床上。
小周的信息就发了过来。
【哥,你那天穿走的羽绒服口袋里,你看一下,有没有一张折好的白纸,上面我记了几个比较重要的电话,上次在跨年演唱会后台,可能不小心塞进去了。】
何子殊回了个好,起身翻了一下。
【有,我拍给你。】
何子殊把纸摊开,很薄,但是很大的一张。
密密麻麻记了很多东西。
何子殊也不知道有用的究竟是哪个。
于是直接铺在床上,站着,拍了一张发过去,想让小周指出一个具体的方位,他再拉近景拍。
【哥哥哥哥哥!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?】
【嗯?】
【房间里现在就你一个人吗?】
何子殊失笑。
【不然呢?】
【哥你们先睡吧,我不打扰你了,明天再说,也不是很急。】
何子殊看着你们两个字,总觉得事情不对。
【怎么了?】
那头好半天没回复。
过了三四分钟。
消息才一条一条弹出来。
【我是安市人,之前有一次通告,安姐让我跟着陆哥去的,去过陆哥的别墅。】
【要拿东西,所以进过陆队房间。】
【哥你刚刚给我拍的照片里,那个床和床头的摆件,就、就跟陆队房间一模一样。】
【可能是我看岔了!你就当我乱说!啊啊啊啊哥你别在意!】
【晚安!】
小周那边彻底没了消息。
何子殊扫了眼床。
又扫了眼床头的摆件。
何子殊:
另一边。
小周:杰哥!杰哥!杰哥!醒醒醒醒!
高杰:???
小周:睡了!睡了!
高杰:有病啊!把人叫醒又让我睡!
小周:不是!是陆队!
高杰:陆瑾沉?陆瑾沉和子殊???
小周:对,睡到一张床上了。
当晚,沈誉又接到了一通,长达两小时的深夜来电。
第50章小流氓
第二天,几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,天色还很暗,只透着点稀薄的亮光。
安市是旅游城市,又赶上难得的假期,看雪看景的人不少。
顾忌着被认出来,几人从头包到尾,格外严实,幸好天寒地冻的,路上行人装备都差不多。
陆瑾沉挑了辆低调的车,开到云蓬山脚,停在外街上。
谢沐然做导航,七拐八拐,走了半个小时,总算在街尾旮旯里,找到了个馄饨摊。
因为时间早,摊上人不多。
几人围着小桌坐了下来。
能找到这地方,也算你厉害。纪梵把口罩往下拉了几分,没摘,虚虚挂着。
陆瑾沉扫了一圈:来过?
没有,谢沐然拿下手套,搓了搓手:小周介绍的。
他不是安市人嘛,说这里的馄饨和烧麦很好吃,来云蓬的话一定要尝尝。
位置不好找,来吃的又大多是本地人,有安全保障。谢沐然晃了晃手上的手绘地图,我都不知道,小周还是个大触!子殊你看这地图,画的也太好了。
何子殊冷不丁听到小周的名字,呛了口风,一下子岔了气,立刻咳嗽起来。
越咳嗽,喉口越进风。
越进风,咳嗽的越厉害。
何子殊一想到小周,就想到昨晚的对话。
一想到昨晚的对话,就想到自己睡的是陆瑾沉的床。
不知道的时候,他什么都没想。
可一旦知道了,就由不得他了。
躺在床上,念头一个一个往外冒。
何子殊不是怕陆瑾沉。
是怕他自己。
他都不敢说。
昨晚他是念着清心咒睡的。
子殊不是小流氓,不能去碰陆瑾沉的东西。
反复催眠。
这样不行,何子殊心说。
再睡几天,他很可能就真的变成小流氓了。
得想个法子。
陆瑾沉看着神游的何子殊,抬手给他顺气,开口:在看什么?
何子殊心不在焉,脱口而出:小流氓。
哪里?哪里有小流氓?!谢沐然顺着何子殊的视线看过去。
那里没有小流氓。
只有起早贪黑、兢兢业业的馄饨摊老板。
谢沐然不死心,又四处瞟了一圈:哪儿啊,小周说安市治安出了名的好啊。
纪梵也疑惑。
只有陆瑾沉,轻笑了一声。
何子殊头都快低到桌子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