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侧靠椅上的陆瑾沉睁开了眼睛。
我是不是吵醒你了?何子殊声音有些哑。
陆瑾沉俯身,给他腰侧塞了一个软垫,避开脊背的伤口,低声道:疼不疼?
何子殊摇了摇头:不疼了。
外头天色很暗,只有一轮未沉尽的落日,擦亮微弱的光。
房间里一盏暖黄色的灯,也无锋芒,柔软得很。
纪梵、谢沐然、刘夏都在沙发上躺着,闭着眼睛,大抵是睡下了。
何子殊压着声音,开口道:我是不是睡了很久?
陆瑾沉没正面回答,只说:药里有镇静安神的成分。
等何子殊慢慢适应了光线,陆瑾沉才把手机递过去。
何子殊不知道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,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。
许慕她何子殊刚说出许慕的名字,就看到陆瑾沉的眉头皱了一下。
他以为陆瑾沉是被许慕气到了,下意识抿了抿嘴,不说话。
而陆瑾沉则是幽幽看了何子殊一眼。
这人醒来竟然先喊了许慕的名字。
你给过她机会了,陆瑾沉说道:而且不止一次。
第一次告诉她,不要跟,她跟了。
第二次告诉她,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,不用装无辜,她继续执迷不悟。
第三次告诉她,及时收手,她也没听。
何子殊总觉得陆瑾沉不太高兴。
于是摸了摸鼻子:我没想替她说话。
只是惊讶于许慕不要命的性子。
陆瑾沉抬了抬眸子:最好没有。
何子殊:
何子殊低头,继续看消息。
当翻到自己在酒吧驻唱时期照片的时候,惊讶过后,眼中有了笑意。
这笑意很浅,却没遮掩,直直落在陆瑾沉眼中。
陆瑾沉挲了挲指尖,平静开口:很喜欢他们吗?
何子殊抬起头来:嗯?
然后指了指照片上的几个人:他们吗?
陆瑾沉低着嗓子:嗯。
喜欢啊,何子殊关掉声音,点开视频:他们都对我很好,阿夏也是。
陆瑾沉压下心口漫上来的情绪,开口道:怎么会想到去做驻唱歌手?
刘夏说哪怕到现在,他也没弄清,那时候的何子殊,怎么会出现在那条街上。
穿着一身省重的衣服,显得那样不合时宜。
其实我也不知道,何子殊思绪飘得有点远,那时候想给自己找点事做,然后刚好就看到了那个传单,想着试试看也好。
陆瑾沉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:后来遇到了他们,就留了下来?
何子殊先怔了怔,然后极尽诚实,点了点头。
其实陆瑾沉早就猜到了答案。
因为不只是刘夏他们,哪怕是他和APEX,也是如此。
那现在呢。陆瑾沉慢慢抬起眸来,忽的开口。
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那现在呢是在问什么。
只是很想知道,何子殊会回答他什么。
何子殊没回过神来:现在?
陆瑾沉:嗯,现在。
何子殊偏了偏头,视线扫过不远处的纪梵和谢沐然,回道:现在有你们啊。
现在有你们啊。
陆瑾沉所有的挫败,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碎在这六个字里。
陆瑾沉听到了想要的答案,整个人的气息都敛了下去,一边给林佳安发短信,一边开口:什么时候学的架子鼓?
何子殊:就驻唱的时候。
陆瑾沉:自己学的?
何子殊:不是,涂哥教的。
陆瑾沉抬手又开了一盏小灯:就结婚那个?
何子殊嗯了一声,笑得眉眼弯弯:他架子鼓打得厉害,其实嗓音也很好。
当初刚成立乐团的时候,让我做主唱,也有一个原因是我除了唱歌,其他都不会。
所以后来闲着的时候,他们就会教我。
不过太久没打了,现在都忘了。
陆瑾沉闻言:我教你。
何子殊手一顿,默了默,问道:教什么?
陆瑾沉轻轻笑了:你想学什么?
何子殊有些不明白陆瑾沉话中的意思,下意识以为他要帮自己捡回架子鼓的技能,于是回道:学架子鼓吗?
陆瑾沉眉梢一扬:可以。
但以后别人要是问起的时候,要说是我教的。
何子殊被唬的一愣一愣的,点了点头。
而不远处已经醒过来半天的纪梵、谢沐然和刘夏,睁着眼睛,四目放空,看天花板。
杰哥,你快来,形势要控制不住了。
陆瑾沉又开始不做人了。
第27章直播
何子殊在医院养了三天。
因着天生的疤痕体质,脊背上的伤虽消了肿,仍旧泛开青紫的一片。
被周遭肌肤一衬,看着有些瘆人。
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众人对他口中的我不疼,我没事,我好了等话,持高度怀疑并严厉谴责的态度。
何子殊恨不得当场打一套军体拳,来证明自己已经痊愈的事实。
直到医院出具了报告,才勉强被批准出院。
可饶是乐青保密工作做的再好,也抵不过前几天暴风雨式的热搜。
何子殊在出院当天,就被拍到了从医院离开的照片。
前几天闹得沸扬,乐青、APEX、Blood甚至是余铭他们都亲自下场。
可何子殊除了工作室官方的声明外,几乎没有其他动静了。
再加上几个圈内有名的娱记发通告,声称在乐青底下蹲了三天都没见到本尊,怀疑乐青上层有什么大动作。
传言越来越多,所有人都在等何子殊露面。
谁知道,等来的却是一张从医院出来的照片。
这下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,被这消息潦草一吹,顷刻又烧成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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