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天顺勾扯着嘴角,和顺地笑:对不起啊,陈阿婆,我不小心碰到盆子了。rdquo;
你小心一点哦!这么大的孩子,又不是老人家,眼睛不好的哦!rdquo;陈阿婆嘟嘟囔囔地缩回了头。
但凡在这儿住的,就没有一个是富裕的主儿。
不过唯一的不同,陈阿婆不是租户。这个小院子,有一半的破房子都是她的。
听说政府已经规划好了,不出个三五年,这片老城区都得重建。
一间破房换一套新的,鸟|枪换炮,还有一大笔的拆迁款。
陈阿婆自打听到了这些消息,越发地觉得自己与那些租户不同,她怎么说也算是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。
贺天顺面无表情地端着水盆回屋,关上房门之后,他满脸烦闷地从床下拉出来一个纸箱。
他伸手探了进去,里面的东西刺骨的冰凉。
他握住了刀柄,可忍了又忍,松开,又把纸箱推了回去。
六点还差五分钟的时间,贺天顺才从出租的小屋出来,直奔学校。
六点十分开始上晚自习,他走得飞快,与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撞在了一起。
你走路不长眼睛吗?rdquo;贺天顺气势嚣张地大吼。
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叫嚣,连头都没有回一下。
贺天顺心想,没准儿是个聋子。
他悻悻地转身,拔腿往学校的里头跑。
天逐渐黑透。
陈阿婆出来倒洗脚水,瞧见一个黑影站在贺天顺的房间门口。
今天不上夜自习啊?rdquo;她冲着黑影问道。
黑影嗯rdquo;了一声,推门进屋。
与此同时。
贺天顺坐在教室里如坐针毡,看着手底下的试卷,满心的烦躁。
二十六个字母他都认识,可合在了一起之后,他没几个认得的。
那个女人找到他,说想要弥补他,让他回来上学的时候,他想从初中开始上起。他缀学那年,正是初二。
可那个女人说,他的年纪大了,直接上高三,到时候就算考不上公立的大学,也能给他找个私立的大学,学一门技术,比什么都强。
可是现在,他越来越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听从那个女人的话。
他都这个年纪了,并且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,他到底能学会多少东西?
那个女人还说了,他的妹妹很聪明,他也一定和妹妹一样聪明。
会吗?毕竟不是一个爸爸的孩子不是吗?
她的爸爸可是个官,而他的爸爸意外死亡之前,就是个农民工。
贺天顺的脑袋里乱糟糟的,他来回翻着试卷,将所有的选择题乱选了一通,就扔掉了手里的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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